【Y2】Aspirin 03
这流氓的气息……
“怎么样了？”
二宫正坐在病床上对着外面阳台哼着小调，两条腿悬在床边晃晃悠悠，抬抬眼皮子看了樱井一眼，又低头拿病号服衣角仔细擦拭枪管。
樱井看上去比前几天憔悴了太多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，面色有些发青，只是鬓角还算整洁。穿一身驼色大衣长身立着，也还说得上养眼。
二宫没接他的话，放下手里东西盘腿坐起来。“有烟没？”
像是早预料到二宫会说这话似的，平日里不抽烟的樱井从兜里摸出一包三五扔到他面前，末了还补上一句，“病房里禁止吸烟。”
“啧。”二宫皱皱眉翻身下床，樱井欣然跟着他出了门。
“……樱井先生。”二宫挠挠头费了老大劲才把到了嘴边的一溜黑话脏话全吞进肚子里，吸烟角的空气有些浑浊，樱井吸了吸鼻子努力压下心里的不适感。
“小原先生现在很安全，一切正常。”
他和二宫并排坐在长椅上，隔得近了能清楚看见二宫夹着烟的指尖带了点病气缠绵的青色，宽大不合身的病号服穿在身上，无端显得更加单薄。烟雾缭绕里看不清表情，樱井瞥到他手背上的纱布和针眼，莫名觉得二宫现在这状况，八成也是拜他所赐，心里感到抱歉。
他神经紧绷了这么些日子，好不容易有半刻放松的时候，眼皮一搭歪头靠在二宫肩上，没半秒就呼吸平稳地睡过去。
二宫咂了咂嘴还是把手里半截香烟掐灭。他本来想放句狠话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，现在这僵硬情况反倒让他有些觉得不好意思。冰凉枪管别在后腰上，他半个月前还拿枪指着这人后脑勺，如今樱井居然能安安稳稳靠在他肩膀上睡一觉，不愧是黑帮老大，到底胆量是不一样。
转头看那人睫毛纤长安静搭下来，二宫屏了呼吸看了半晌，兴许是身体转好了血液循环好起来，片刻耳朵尖就红得滴血似的。空气里灰尘浮落，二宫觉得像极了此刻自己处境。他悠悠叹口气，糟糕的境况和糟糕的想法，统统压在心口底下。
樱井闭着眼沉沉开了口，“你说现在这样子让人看见，会不会有人说我们搞基？”
“你脑子坏了。”
要憋住不说脏话，对二宫实在不容易。
“我想让你帮我杀一个人。”樱井声音不大，字字句句却清楚落在他耳里。
“你找一个生意失败被人软禁在医院里的杀手帮你杀人？”
“这件事，你来做最合适。”
“为什么信任我？”
“你还有别的选择吗？”
二宫撇撇嘴，“没有。”
樱井翔留他这条命，对他就已经是幸运了。
樱井家大业大对二宫来说概念不强，直到他进入樱井宅邸地下室的军火库里。
“还做这个生意，了不得。”
“混在这道上，多少要沾些。”樱井挥一挥手让人退出去，“挑合手的，随意用。”
狙击步枪冲锋枪手枪少说加起来也有千百种，二宫一排看过去，随意拎起一把BASR瞄了靶。
啪，九环。
樱井侧头看他，“为什么当时不用狙杀我？这样好像更容易得手，也保险。”
二宫甩甩手，久了没拿这玩意，猛的一下后座力还挺大。
“以前刚做这一行，做的不干净，”他闻见手上安心的硝烟味，把枪放下，“让人找着了关起来给打了，剩了半条小命跑出来，断了左手小臂骨头和三根肋骨。之后就拿不稳狙，手抖。”
二宫说的轻描淡写，樱井也知道这是混这行惯有的经历，只是放到眼前这人身上就让人不落忍。他想起刚把二宫送进医院，解开人身上衬衣底下露出的深浅不一触目惊心的伤疤，抬脚靠过去牵了二宫的手，右臂一拦，把人圈在角落里。
“我操？……唔……”
樱井喘了口气，指腹蹭过二宫下巴上细小的痣，闭眼吻下去。
这一吻漫长又磨人，樱井的舌尖一寸寸扫过二宫唇瓣，撬开人齿关把自己气息送进去，和二宫的缠绵相抵。二宫被人吻得松了劲，腰往下塌了两分，樱井手从他背后揽上来，顺他衣角探进腰间，在他脊骨上摩挲。
来回间两人身体贴得更紧，二宫撤后一步和人分开，面上还是潮红的颜色，喘匀了气嘴角一勾。
“大少爷，裤裆里还藏着枪呢。”
同是男人他不可能感受不到樱井身体的反应，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，没头没脑一句玩笑开出来就后了悔，当下这境况，更像是调情。
樱井看他的眼里水波一转，低沉笑了两声，不怀好意似的朝二宫耳边一靠。
“我枪法很好的，要不要试试。”
话音没落就听见咔哒两声保险栓响，樱井一低头，二宫手枪已经抵在他胯上。
“我这伤员手抖可容易走火，樱井先生。”
樱井举起双手朝后退了两步，背后有人尴尬咳了声。
作为手下看着自家老大和人调情实在不应当，更没有打断两人的胆量，“老爷那边来人请您……”
“知道了。”
二宫朝樱井背影偷偷比个鬼脸，伸手摸了两把通红的耳尖，掏了掏裤袋却没带着烟。他烦躁地抓抓头发，对着墙根踢了两脚，心脏还跳的飞快。
妈的，差点就硬了。
